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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你再等等,等到下午,我们大老板回来,和他聊聊看,看看他愿不愿意?”
水苓连连点头感谢,给所有人买了点心,给那位掌称的买了两份。
她在店里约莫等到了申时,伙计给她使了使眼色,他们大老板进门了。
水苓拿出格外和气的笑容,转身时愣住了,对面看见她也愣住了:“嫂子?”
这家粮号的大老板,正是当年在一条船上共同前往马来亚的陈兴。
陈兴说巧啊巧,从怀里拿出那个玉观音,笑说:“当年要不是你和赵兄给我们的这块玉观音,我们兄妹刚来马来亚身无分文,都不知该如何周转。”
水苓微笑着答:“出来打拼还是靠自己,也是你们有能力,这玉才能派上应有的用场。”
陈兴让人赶紧去泡茶,带着水苓坐下聊了会儿,随后说:“嫂子今天来所为何事?”
水苓把他们搞种植,粮食不够的事说了一番,话还没说完,陈兴就让人赶紧按照水苓说的量去备粮。
随后陈兴把那块玉观音递给她:“我和妹妹一直想找机会当面谢谢嫂子和赵兄,如今难关已过,这块玉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水苓摇摇头推回去:“既然是已经送出去的物件,哪有还要回来的道理,你帮了我大忙,我已经很感激,改天和他说一声,请你和妹妹一起吃个饭。”
搞定这件事,水苓当天回去都是飘着的,到家之后先找人:“老公,买够啦!”
徐谨礼正在清点他和手下人总共买到的斤两,水苓这一批批运进门,他愣了会儿,随后笑说:“夫人好本事。”
水苓听见脸一红,随后告诉他,她遇见陈兴的事,徐谨礼听完之后也点头:“改日请他们兄妹吃个饭。”
粮食的问题解决了,心踏实下来。
徐谨礼晚上算账的时候,水苓在他身边帮着审核,发现徐谨礼开这个种植园一直是亏本的,都是用他做生意的钱来填补种植园的税款。
她第一次见徐谨礼做生意会亏本,倒不是计较钱的事,她只是担心这会影响他的心态。
一直无往不利的人,面对突然起来的波折,心里肯定不会好受。
徐谨礼看见她的表情,猜到她在想什么:“我知道做这件事会亏本,而且会持续亏损至少三年。”
“三年?”水苓看着账本的数字,大概算了算,对他们来说,这笔亏损也是一项不小的支出了。
“嗯……不管是之前那样做承销的生意,还是后来开矿,都只是让他们赚点钱。要想让他们在马来亚安身立命,还是得有地,其次是有房,然后能靠自己活下去。”
“我赚的已经够多了,人饥已饥,人溺已溺,能帮一个是一个吧。”
水苓笑着倚在他怀里:“老公。”
“嗯?”徐谨礼抱着她捏着她的手,“怎么了?”
凭水苓对他的了解,她凑着问:“以后是不是还要开医馆和私塾啊?”
徐谨礼笑笑:“嗯,让小水老师去给那群小崽子上课。”
水苓笑容凝固了,她都没听过清国有女老师这事:“啊?”
徐谨礼干脆把人抱在腿上“怎么了?整个垦区,懂得比你多的人也没几个,当个老师绰绰有余。”
“可是我……”水苓虽然喜欢小孩,但是她对于教书这件事还真没什么信心。
徐谨礼吻她的脸颊:“只让你教一门,教太多我也舍不得。孩子们要是闹腾起来,太费时间,不好管。”
让她做这件事,也是徐谨礼计划之中的事。他们没有孩子,他要为未来做打算,至少要向后看十年、二十年。
水苓作为垦区第一个老师,还是女老师,温柔细心,教得又好,大受欢迎,尤其是小女孩,下课总围着她转。
垦区的盈利时间比徐谨礼估算得早很多,第二年年末情况就好了不少,因为他们和陈兴陈颖达成了合作,一部分产出有了固定的输出渠道。
陈兴陈颖是知恩图报的人,收购的价格明显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,徐谨礼也礼尚往来,凭着之前在马来亚各地和新加坡承销的本事,将陈记粮号推广到了其他城市和新加坡他那些熟悉的商贾处。
凡是吃饭的地方,都要用粮,况且陈兴陈颖不止卖粮食,凭着原本的名气将种植园其他的产出都一销殆尽,更加拓宽了原有的商业渠道。
徐谨礼搞种植园颇受多路好友帮助,在年中的时候特地邀请大家去家中吃饭。
他难得去择了吉日,也是时候该给水苓一场婚礼了,他和她都为此等了很多年。
各路朋友都以为是简单吃个饭,没想到人到了直接坐在了喜事现场,
程三姐气得跺脚,说着她准备了好多年的贺礼没用上,哪有结婚给别人红包的,水苓和她生分了吧啦吧啦,她女儿在一旁狠狠点头。
水苓穿着喜服被她和她女儿如出一辙的样子笑得打颤:“没有没有,不想你们来吃个饭还多费心,喜事嘛,开心就好。”
婚礼办完后,徐谨礼和水苓陆陆续续收到了各路友人的贺礼,三姐给她的贺礼有好几件,都是相当用心准备的。
徐谨礼看水苓拿着一个小金锁,知道那是给小孩戴的东西。
三姐为人豪爽,说这是给未来宝宝的礼物,她还要当干妈。
他们不打算要孩子的事是俩人的约定,也不会将这事往外说。三姐不知情,祝福是好意。
徐谨礼发现水苓有时会一个人拿着小金锁仔细瞧,知道她为此黯然神伤。
晚上,快要睡时,徐谨礼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领养一个小孩,被水苓摇头拒绝。
她转身抱着徐谨礼:“……我有您就够啦,每天给孩子们上课,有得操心呢。”
徐谨礼将她抱得紧紧的,难得也没再说什么。
太平日子过了两年,吉隆人多起来,治安问题又开始凸显。
徐谨礼听闻叶阿来取代了刘壬成为下一任甲必丹,开始兴建监狱,整治犯罪事件,特地资助了一笔经费,用来促进治安管理。
不过也有人依旧无视甲必丹的管理,在吉隆兴风作浪。
徐谨礼带人去陈记粮号交易的时候,听见店里的伙计说这条街有俩人横行霸道,仗着人多,无恶不作。
他皱了眉:“是哪两个人?我与叶甲相熟,可以将此事告知,让他惩处。”
“听说一个叫何金,一个叫王牯。那何金还是个独臂,却凶残得很。”
徐谨礼垂眸笑了一下,天道好轮回,竟然又让他碰上了。
他借名邀甲必丹及其他地方头目至巴生,特意将叶阿来也请来。
何金和王牯以为赵昱呈是打算请他们吃饭和解过去,俩人都气焰嚣张地来,大摇大摆地入座。
徐谨礼知道他们帮派那一套,流里流气,喝茶的时候眼都不抬。
来人上菜时,俩人还笑着喝茶就被连插数刀,当即血流遍地,还没来得及叫唤两声就直接身子垂在了桌子上。
叶阿来和赵昱呈一桌,正是要吃饭的时候俩人就这么毫无预料地被杀了,饶是他打过仗也被这直接又凶残的手段震惊到。
徐谨礼笑了笑让人来换桌布和餐具,把不干净的东西用袋子装好扔进巴生河,不要影响了大家吃饭的胃口。
全桌寂静,无人吱声,直到菜上齐了,桌上阅历浅的还有人跑出去呕吐。
叶阿来认识赵昱呈这么多年,一直以为他人如其名,是个俊逸风流的书生,毕竟脸长成这样的真的不多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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