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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岁的她无依无靠,后来遇到了人牙子,几经辗转,幸得手还算灵巧,人又踏实,才进了魏府做事。
“小姐,奴婢真没想到您会是苏家的小姐!”叶茴眼底尽是光,“您那么好的家世,还愿意除恶惩奸,为百姓造福,实在是——”
“……那个,燕盏金耳快凉了。”舒青窈打断她。
叶茴愣了一瞬,忙不迭地去盛。
看着她麻利的动作,舒青窈微微叹了口气。
也是个命途多舛的人。
好在当年她并未报上名号,而今她又对外称苏幼青,叶茴便只把她认作苏幼青了。
“叶茴。”
“嗯?小姐请说!”
“当年我修习,其实是背着家里的,所以……”她故意顿了顿。
叶茴点头:“奴婢明白的!您这样的家世,本不该抛头露面。何况眼下还要成为魏府的三夫人。奴婢断不会把以前的事和第三人提起!”
把手里的碗双手递上,声音弱了两分:“那小姐现在……能……相信奴婢,不要赶奴婢走了吗……”
舒青窈接过碗,莞尔:“谁说要赶你走了?”目光落去她素寡的发髻上:“你好歹是我这院子里的二等丫鬟,再怎么也不能失了颜面。去找雾菱,让她带你挑两支好看的簪子去。”
叶茴眸底一亮,不甚欢喜:“谢谢小姐!”
“选好了戴上,过来给我瞧瞧。”
“嗯!”
看着她几乎是蹦跳着离开,舒青窈微翘的唇角沉下。
真有那么巧?
把手里的碗放去桌上,取下腰间的锦囊,隔着囊袋摩挲里面的阴阳玉子,她好想卜算一次。
……心痒痒的。
卜算用不了太多术法,应该没事。
反正巡察司的人也不在魏府。
速战速决就好。
打定主意,舒青窈果断把阴阳玉子倒了出来。
指尖将黑白子一一推摆,双手做结。
正欲调动灵力,门忽就被推开。
沈星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。
凌桑惴惴不安地站在门边,悄悄把门关上了。
云奕居高临下,抱胸挑眉。
“不错,这次通风报信还挺及时。”
燕盏金耳
舒青窈站在摆着阴阳玉子的桌前,双手的结还未撤开,愣愣地看着走进来的沈星楼,硬是没反应过来。
直到他拉开绣凳坐下,毫不在意形象地双手托腮,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。
眼神示意:
别停啊,继续。
舒青窈:……
收起手,又赶紧把阴阳玉子收回锦囊。
“小王爷怎么来了?这大白天的。”
“哦,原来你喜欢小王晚上来。”
舒青窈动作滞了一滞,把锦囊重新系回腰间,笑:“错了,妾喜欢小王爷永远不来。”
“师姐这样说,小王可真伤心啊。”他刻意咬重“师姐”二字。
舒青窈本也没有想到旁的去,被他这么一提,倒察觉出几分不对。
——沈星楼来的时机怎么这样巧?
除非凌桑通风报信,她想不出第二个解释。
脸色瞬间沉了沉,沈星楼看在眼里,波澜不惊:“坐下吧,有事要同你说。”
舒青窈侧身而坐,并不想看他。
沈星楼也就纵着她去了,一瞬轻笑,道:“我记得,你我约定的是,日后合作。小王既然从你这里得到了消息,那你想知道什么,大可以向小王开口。小王别的不说,人脉倒是广于你。”
眼睫微颤,放在身上的手轻轻蜷起。
沈星楼所言倒是不错,论起查人,她到底没有他方便。可沈星楼这人,她目前还没有把握全听全信,遑论他心机深沉,善于算计,要是从她所求中顺藤摸瓜,寻出其他的,那她得不偿失。
“话说回来,小王突然想起一事,”他屈指轻敲桌面,“凌桑应该还未来得及告诉你,林宜萱的事。”
虽然舒青窈早就知道凌桑和沈星楼另有关联,但没想到凌桑连门派秘辛也都说了出去。眉心蹙起,正欲说话,又被沈星楼打断:“她的事,劝你慎重。”
“为何?”
“她眼下身份至此,已不单单归属于玉灵山。就算林家是不入流的商贾,但也牵扯了旁支。如今术者生存环境并不好,她这样子,暴露身份只会死得更快。”
顿了顿,又道:“听说巡察司的人正好在附近。林宜萱的名字,肯定不会上他们的花名册。名册之外的术者,他们有资格不问而诛杀。”
“那小王爷觉得如何是好?”舒青窈转过身来,“请您赐教。”
沈星楼:“我若是你,叫凌桑暗中盯着。一旦有苏醒迹象,即刻让她假死,远离魏府。”
舒青窈若有所思。
的确,林宜萱不便再在魏府多留了。
只是林宜萱该去哪儿?凌桑感应到的术法有玉灵山的气息,当年一事过于蹊跷,难说不是玉灵山内部出现了什么祸端。要是送她回玉灵山,无疑自投罗网。
手指敲击桌面的顿响从斜方传来,舒青窈循声而望,落去沈星楼身上。
“好说。”他会意。
看来他也正有此意。
可他为什么愿意这样做呢?舒青窈的眉心又皱了皱。
沈星楼眼神淡淡落在指尖:“她和沈翩鸿夫妇间有莫大关系,小王身为沈家人,弄清此事,责无旁贷。”
她心脏紧了紧。
“……小王爷似乎很了解妾?”
“一般吧。”他模棱两可。
实则是她更了解他多些。
不然怎么会瞒了他那么久,使他一直误会,还险些下手将她杀掉。
眸底的光不免暗了暗,整个人也仿佛笼上层阴翳。舒青窈察觉到了,又不知他在发哪门子疯。眼下请走是不行的,想了想,正好看见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燕盏金耳,便双手捧了,毕恭毕敬道:“小王爷尝尝?”
沈星楼回神,见是燕盏金耳,下意识喃喃:“是谁这般没眼力见,给你送如此甜腻的东西。”伸手接过。
舒青窈怔住。
“小王爷知道妾不爱甜腻的?”
沈星楼轻嗤:“以往你不都是……”抬眼见舒青窈满脸探寻,烛光下的她已不见曾经精乖狡黠。话到嘴边,他咽了回去。
重新道:“以往你不都是吩咐下人不用送甜汤?由此可见这是别人送的。”
舒青窈瞬间有些失落。
又说不清这失落是为何。
沈星楼喝下一半燕盏金耳,着实觉得腻,便把碗放下了。
舒青窈见他似乎没带丝帕,身边又没人服侍,也就拿出自己的递了过去。
他顺势接过,见丝帕一角绣着一朵五瓣梅,揶揄:“苏小姐这绣工,叫小王开了眼。”
“绣来玩的,又当不得真,”舒青窈回,“妾绣工是好不了了,反正也不用当绣娘。”
“那以后婚嫁吉服,你也用这样的手艺?”
“这世上又不是所有新娘子都有一手好绣工,买不就行了?”
“世说这吉服上的一针一线,都饱含着新娘子对丈夫的爱意,原来苏小姐的爱意是可以买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,熟悉的燥热感自下攀升,如星火灼烧,快速蔓延至全身。
放在桌上的手陡然紧握成拳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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