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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 与你同在(20)
六十年代吃红烧肉,这种形容词不可能出现在四爷的第一反应中。因此一股清凉之气直衝脑门的时候,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种兄弟倒霉之后他感受的那种神清气爽。真真是很久没这种感觉了,提神又提气。
可这突然之间的,怎么有了这种变故。
他此刻是坐在半山腰的一颗大树之下的。说这棵树大,那是相对而言的,其实那就是一棵十来年树龄的老槐树了,长的歪七扭八的,不成才的样儿,所以才没被人砍了去。要说这棵树有问题,那真不至于,如果真有成精那么一说的话,也轮不到他这样的。
福陵村的人,这会子在山道上上上下下,这个说修成缓坡,车能上去。那个说修成臺阶,健身的人多了,这一块就繁华,要不然山上还得修停车场。又有人说臺阶和缓坡都该修,哪种情况都要考虑到。
这些人吵来吵去,唯一不考虑的就是钱的问题。这也是四爷放的话。只说修,钱的事有人管呢。
所以,这争来争去,最后必然是怎么耗时耗工怎么修呗。
见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,他也就更放心的找寻叫他感觉异样的来源。周围的树,脚下的草,一个都没放过。可就是奇怪了,真就没什么异常的。
难道是埋在地下的吗?
看来晚上得过来找了找了。
同一时间的林雨桐,在对方真挚的感谢声中,只觉得天旋地转,一转眼的功夫,她便跟那个女人易地而站了。
对方一点沉泥都不沾,小腿光洁,白袜子依旧干净,穿着一双浅口的偏带黑布鞋。
而林雨桐自己,则感觉到脚下如果漩涡一般,极力的将她拉扯。
那女人在干岸上站着,眼里都是泪:「真的谢谢你,你是第一个愿意帮我,在陷入如今的境况之后,依旧没有喝駡怒斥的人……」
林雨桐勉强的抬起手,手里攥着的符,鲜红的朱砂此刻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。握着符的这隻手,食指指肚子上一条小口子,还带着铁銹的斑驳,这怕是刚才推门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划破的。这都是小事情,之前没注意,现在也就是稍微看了一眼就被她忽略过了。唯一关注的便是这符变色。
这就说明,这地方比自己想的要危险的多。
她得先脱困!不管这女人是有意还是无意骗自己的。
稍微一动,她就只觉得天旋地转。恍惚间,她像是成了那个女人。穿着一身民国女学生的学生装,留着齐耳短髮。在一所女子中学里读书,放学有家里的车夫带她出城。她的家在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,这个村子叫李庄。而她叫李茵。
她恍惚坐在马车上,傍晚的城郊,沿岸都是水泽,远远看去一片汪洋。
马车往前一路而行,没走出多远,就看见路边有一男一女,边上放着个担架,担架上是一个一条腿血呼啦的少年。
林雨桐儘量的保持着清醒,到了跟前,看清了那站着的男人,竟然是葛水根。
葛水根一脸惊喜的看着停下来的马车,噗通就跪下,「……救救我儿子……救救我儿子……送我儿子去医院……好心的小姐……我做牛做马……」
林雨桐听到『自己』说了一句:「赶快上来……」
外面的马车夫却道:「小姐,老爷有吩咐的,不要叫小姐乱髮好心……」说着,林雨桐感觉猛的朝后一倒,马车已经朝前奔去。
她奋力的挣扎着趴在车窗上,随手把手上的手錶和镯子扔了出去:「……拿去换钱,去城里找大夫……朝相反的方向走才是城里……」
马车跑的很快,她的话散在风里,也不知道对方听到了没有。
只一眨眼,马车就到了一座古朴的院子。在院子里徜徉,时间却又好似不对了。回家后那个学生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,身上的是一件洋装,白色的连衣裙徘徊于花海,彩蝶飞舞,远处绿茵成行……她伸手摸了摸头上,齐耳短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过肩的长髮了。她提醒自己这不是她,但这个姑娘的感知她还有。她感知得到对方的期盼……这种期盼,像是她在等四爷。
来的不是自己的四爷,但却应该是这姑娘的四爷。
这人二十多岁的年纪,一身革命军的戎装。然后心里就理所当然的知道,知道这人便是这姑娘的未婚夫,叫计轩。
她以为他是来求亲的,却又错了……时光转换,她站在大厅的外面,听到男人铿锵的声音,他说:「我是来退婚的……实在很抱歉……」
林雨桐一个恍惚,只感觉人已经衝进去,开口便问为什么,这男子却没有说话,绕过她之后就离开了。
她拼命的追着出去,在追到村外那棵大树边的时候,她追上了,看到这男人的马连同一个女人都在那棵大树下。而那个女人……有些面熟……是在哪里见过呢?
林雨桐认出来了,那就是跟葛水根在一起的女人。当时她就默默的站在葛水根的身后!
然后林雨桐想起来了,葛水根曾经说过,『我救过一个军人』。而他的妻子却跟着军人走了!
她奋力的衝过去拦住那个女人:「你是赵春花吗?你是葛水根的妻子……那你怎么能跟着别人跑了……你还抢了别人的丈夫……」
这女人一脸的仓惶,拼命摇头:「……是……我没有……水根他死了……死了……」
「你是活着见人了,还是死了见尸了?」林雨桐喊着,可那个男人护着了赵春花:「……我的命是葛水根救的,这是他的遗孀……无论如何,我要照顾好她……」
可赵春花明显是比这个男人年长的,年长好几岁。三十二三岁总是有的!
她还想说,还有很多话要说……可在这种幻境里,她只能看着他们走远,哪怕是一路喊着一路追,告诉赵春花,你的丈夫没死。告诉那男人,照顾恩人家眷的办法有很多,为什么一定是要娶了对方呢。
她喊的声嘶力竭,但两人还是走远了。
时光撕扯着她回到那个院子,整日里跟失了魂魄似的,在村里晃悠。这一天,村里来了两个要饭的。一个鬍子拉碴的中年人,带着一个孱弱的少年。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恶臭,像是什么腐朽了的味道。
她看见,这男人身上的伤已经化脓了,那个少年的一条腿也是这样。
男人带着儿子找来,是找他的妻子,他儿子的母亲的。
林雨桐知道,这男人就是葛水根。这个少年,便是葛平安。
她只说:「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。」然后凭尽全力的跑回家,从家里把首饰把零钱罐子,把屋里值钱的东西包了一大包给两人,「隔壁村有个郎中,他的医术也还好,你们赶紧去,把伤治好了最要紧……别的没那么重要……」
两人就那么看着她,一动不动。
林雨桐正要问,精神猛的一震,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。她还是站在一栋别墅的院子里,院子里也依旧还是有长满了芦苇。不过此刻,她幷没有陷入泥潭里,而是站在干岸上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葛水根已经来了,站在别墅门口的臺阶上,目光复杂的看她。
而那个学生装的姑娘,站在别墅里,像是被什么锁着,不管怎么挣扎,像是有什么禁制似的,一步也迈不出来。
葛水根回过头问里面那个说:「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冤枉吗?」
那姑娘也目光复杂的看林雨桐,「……在马车上的时候,我喊了停车,车夫不肯救,我没有说什么,也没有做过什么……」
所以,把手上的表摘下来扔给葛水根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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