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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样的。那汇丰票号,本是有顺王世子妃的本钱的。也因着是她的本钱,我跟顺王府的二夫人一起也入了一股。那银票上,是带着记号的。但凡用那样的银票去兑换银子,他一准告诉你说,没有现银,只能兑换银票。要兑换银票,那就得拿印信。有了对的印信,银票原模原样的退还,需要多少现银,柜上的知道是谁的印鉴要兑银子,只要见了印鉴,两、百两、千两、甚至于万两,只要开口,断没有不给的道理。可不知道是谁去兑银票的,说没有现银也行,要银票。人家说要印鉴,她没有,便拿了一方这样子的印鉴过去……」她说着,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,纸上是临摹来的印鉴,是一方刻着贺大奶奶姓氏的印鉴。这印鉴出自名家之手,贺家大奶奶从出嫁以前作为闺阁女儿的时候,邀请的闺中好友,写个请帖之类的就开始用它,直到现在,都抱了孙子了,还一直在用。只要是她们这一房请客,必是她的这一方印。她还曾当众说过,那一方印为她所钟爱,一直是她亲自收着,谁都不给把玩。
据说那位大师曾是位美男子,特别受闺阁女子的青睐。当年的贺大太太,据说也是闺阁名流。这一方印,不仅是一方印,更是对过去年华的一种缅怀。
这一方印一出来,贺大太太顿时变了脸。林雨桐隻觉不见,继续道,「票号的人见不是自家要的印,但还是给兑换了小额的银票。这银票,又是有特别记号的……您别误会。人家也是为了查证的时候好查证。一般情况,有那一个银票的人,是不可能不知道汇丰内部的规矩的。琼姐儿呢,出嫁的时候她义母给了一方小印,我也给了一方小印。她知道只要有银钱不凑手的时候,拿着小印就能取银子。但这孩子一向性子强,从来没动用过。我在辽东,就怕她受委屈,特意给了她银票,就是叫她有困难直接去票号拿钱就好。却没想到,银票压根就没到她手里。因着这个,票号给各处的分号都说了,以后见着那种有记号的小面额银票,要格外留意……却没想到,拿出这银票的人还真不少……」
有贺大太太的娘家,有已故的那位老太太的娘家,甚至有贺家大少爷夫妇……唯独没见自家女儿和女婿。
当然了,李诚两口子就是看着贺家这么作,那证据真就留了一串。
那婆子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磕,头上都渗出血了,林雨桐也隻做没看见。
屋子里伺候的一个个的噤若寒蝉,谁都不敢说话。如果说之前那嫁妆的事,还能含糊过去。那么这件事,将是一辈子的短处,被人家金家死死的攥在手里。
隐匿这银子,儿媳妇连知道都不知道……这就很过分了。
贺大太太脸都白了,头上的汗哗啦啦的往下流,这狼狈的样儿……就有知机的下人,慢慢的往出溜,主子如此狼狈的样儿,还是少瞧见的好。
人一出去,多少都有些动静。贺大太太才像是醒过神来似得,「亲家……」
林雨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等着她说话。
可这表情叫对方知道,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。贺大太太咬牙道:「这一万两,明儿我会送到府上……」
林雨桐摇头,「我知道贵府的事,要凑足这一万两,您今儿就得把您的陪嫁抵押出去。咱们两家是儿女亲家,本也是一家人。有个不凑手的,周转一二,原本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……我又怎么会为难亲家?」
「你究竟想要什么?」贺大太太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,定定的看着林雨桐。
林雨桐转着手里的杯子,「依我的脾气,我该将手里的这些东西扔出来,叫大家都来瞧瞧……这东西搁在我手里有些日子了……可我为什么一直没上门呢。我是念着知庭那孩子。不得不说,你生了个好儿子。我舍不得这样的姑爷,舍不得把自家女婿的脸往地上踩,我就这么忍着。心里想着,不就一万两银子嘛。只要我家闺女在你家的日子过的好,这事就烂在肚子里算了。可谁知道……我家这孩子真真是过不了大户人家的日子,在家里连自己的嫁妆都看不住。那你说……我这当娘的怎么能不操心?当年结亲,一是看中知庭。二是看重次子媳妇的身份,过日子图自在嘛。谁成想……原以为自在的日子,却还是自在不起来。倒不如当年就选家世淡薄的人家,小两口关起门来过日子来的好……」
说着,就起身,「你看我,现在说这些做什么?亲家别送了,我也就是发发牢骚,这就回去了。」
直到林雨桐走了,好半天贺大太太才反应过来,她这是逼着自己给儿子分家。要把次子从家里分出去。
一时间,她的手都止不住的抖了。身边的婆子大着胆子说话,「……那东西还在亲家奶奶手里放着呢,这要是万一……要不……叫二少爷回来……」
不用!没用的!就是还了那一万两都没用。林氏这是抓住了她的短处一辈子都不会撒手的。自己不为难她闺女则罢了,要是真为难了,那她就叫自己身败名裂。
这个家……不分都不行。这要分家,得先把二儿媳的嫁妆给补齐了。东西没了的,拿银子补上。
她有气无力的吩咐,「查库房,该补上的就补上。」
补到最后,她得动用她的嫁妆才能填补儿媳妇的嫁妆。晚上躺下又气的睡不着,儿媳妇的嫁妆这会子自己给补上了。自己的嫁妆将来谁给补?
她气的推醒了男人,「宫里娘娘的事……真有谱吗?」
贺大爷翻身,「有爹呢,没谱的事爹能干?分家……那就分。正好老二也就有差事了。省的在一个府里,小叔叔跟侄儿争这个争那个的……现在分了,对咱这边倒是好。以后娘娘那边还得靠着老二,老爷子不会亏了咱儿子。」
谁跟你说这个!
分家的事都定下了,琼姐儿才知道。再看送来的嫁妆单子,前后两份的对比。她知道,嫁妆又给补回来了。到了如今,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一定是爹娘不知道怎么办到的。
她小心的看了贺知庭的脸色,递了一杯茶挨着他坐了,见他手里是几张契书,不知道是地契还是房契的东西,就道:「相公……分家这事,你要是不愿……」
贺知庭『嘘』了一声,「谁说我不愿意?」他还是一脸的端肃,「我早动过这心思,要不然,当初岳父说安排咱们去西北,我为何什么也不多问就应了。只要答应我去西北,这家自然也就分了。之前我跟朋友借了宅子,是城外的。就想着去西北的时候,把咱们院子的东西,能带走的都带走,放到那宅子寄存着……没想到岳家回来的倒是快,不过能这么办成,也算是意外之喜。我这一走,大哥都会鬆口气。我也不必整日里藏着躲着,什么事都不敢出头。如此,正正好。这两年是我委屈你了。」
琼姐儿认真看他,见他神色郑重,才信了这话。眼圈一下子就红了,「……以后该孝敬还得孝敬,逢五逢十,咱们带茂哥儿回去请安……得空了,也请父亲和祖父上家里坐坐……」
贺知庭抽出一张房契苦笑,「分的宅子靠着徐家……那地方如今没什么人住……倒不如住你的嫁妆宅子,那地方不是一直有人料理?」
这下琼姐儿高兴了,金双她们就住那儿,紧跟着,琳姐儿就嫁过去了。宅子不大,但是尽够住了。
一边是琼姐儿低调的安排人搬家,一边是琳姐儿热热闹闹的出嫁。
路六爻在京里并没有什么亲眷,但没想到,早些年曾经在银州任过一任守备的将领,后来调回京城了。这人认识路六爻的二叔,还曾拿路二叔当幕僚用过,打问一些府衙的事。那时候,是陆家巴结人家。可如今,路六爻的宅子另一边就挨着他们家。
路六爻本也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能拉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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