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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这话都嘲讽地笑起来。
领头之人冷笑一声问薛良平:「你媳妇都承认了,你还有什么话好说?」
若不是被两个官兵押着胳膊,薛良平简直想掐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婆娘。
眼看盛氏还要再说什么,夏月初气得一脚踹过去,怒道:「就算大壮哥不是你亲生的,也用不着这样落井下石吧?你难道不知道,家里如果收容逃犯,那可是要全家终生髮配,服役到死的!」
盛氏哪里知道还有这样的规定,瞬间吓得双腿一软,若不是有人架着,肯定直接跪倒在地了。
领头之人看向夏月初,颇有些意外地说:「没想到一个乡下小娘子,竟然还懂得这些。」
夏月初冷静地说:「我去县里办事,看到过官府张贴的告示,自然知道。」
听了这话,原本还有七八分笃定的官差们,不免有了几分动摇。
如果薛壮真的是逃兵,已经知道在搜捕他,哪有不赶紧跑路,居然还在家里呼呼大睡等着被抓的道理。
领头之人也有片刻的犹豫,但是他又仔细看过薛壮,又的确跟告示上写的有六七分相似。
而且他还知道一个手下人都不知道的机密任务。
告示上说要搜捕的逃兵虽然有十几个,但是出发前往东海府之前,顶头上司曾单独叫他去叮嘱一番,说其中这个人才是最重要的,一定要细细搜捕,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疑点。
所以不管薛壮是不是,都要先抓回去再说。
「你们现在手里没有户册,说什么都没有用,至于你们说的,户册拿去重新落户了,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查实的。」
领头之人说罢一挥手,官差们便将薛家人全部押到门外早就停着的囚车上,男人一辆,女人孩子一辆,连夜就朝村外而去。
周围几户人家,早就被声音惊动起来,但是看到薛家院里又是官差又是火把的,谁也不敢过来掺和,都赶紧回家关好房门、吹熄烛火,生怕为看个热闹再丢了性命。
囚车的地方本就不大,尤其是女人孩子这边,五个大人加上三个孩子,简直是挤得转身都费劲。
周氏怀里的三妮儿还小,开始被吵醒哭闹了几声,后来被哄哄又睡着了。
但是大妮儿和二妮儿却都已经有些懂事了,全都吓得要哭不哭,死死抓着孙氏的衣角。
囚车从后半夜一直走到天亮,再重新走到天黑,最后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赶到县城。
到了县城之后,一家十二口人,就全都被投入了大牢。
虽然是男女分开关的,但好在只是隔着走廊相对的牢房。
夏月初想起之前抓人的时候,薛壮似乎被官差拳打脚踢了一顿,忍不住担忧地看着对面。
薛壮被丢进牢房之后,在薛良平的帮助下坐下来,也第一时间抬眼去寻找夏月初的身影。
看到她满眼的担忧,薛壮虽然身处牢房,却还是露出个不明显的笑容,冲对面眨眨眼睛,似乎在说不用担心。
夏月初差点儿被他挤眼睛的怪样子逗笑,瞬间,身边盛氏的骂声、薛芹的哭声,似乎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,只要对面的人好好的,其他什么都不重要。
她弯腰将二妮儿抱在怀里,轻声哄道:「二妮儿不怕,过几天咱就出去了,大娘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?」
不多时,大妮儿也不再缠着孙氏,凑到夏月初怀里,专心致志地听她讲故事。
盛氏刚哄好薛芹,扭头看到夏月初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道:「真不如当时分了家,免得被你们连累!」
夏月初眼皮都不抬地说:「不用着急,等出去之后分也不迟。」
「你当大牢是你家后院儿啊,你说出去就出去?」
「难道你不想出去?」
薛壮靠坐在牢房湿冷的石墙边,虽然身下被薛良平垫了些干草,但双腿还是如针扎似的疼。
但是看到对面牢房,夏月初搂着两个孩子一脸温柔的模样,再看看盛氏薛芹等人吓得几乎尿裤子的丑态。
他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骄傲,恨不得随便抓个人来炫耀一番。
看,这是我媳妇,牛逼不!
143来晚一步
周珩自从端午节在夏月初身边见过薛壮之后,接下来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,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内。
谁也不知道他自己在书房里忙着什么,连饭菜都是让小厮送到门口。
一连几日都这样,赵氏便有些坐不住了,这天亲自端着托盘去给周珩送饭。
周珩正在屋里对着一桌子摊开的信件发獃,听到扣门声也没有理会。
平时小厮只会轻叩几下,将托盘放在门内的凳子上便离开。
但是今天却敲个不停,周珩烦躁地起身,猛地拉开书房门训斥道:「没规矩!」
结果等他定睛一看,面前站着的居然是妻子赵氏。
周珩顿时有些过意不去,刚要解释,只见赵氏笑着说:「夫君先吃饭吧,不管做什么事儿,饿着肚子总是不好的。」
他侧身让赵氏进屋,关好房门,也没去吃午饭,反倒拉着赵氏坐下,一脸严肃地说:「夫人,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叫薛泰的大哥么?」
赵氏当然记得,点头道:「就是你说曾经定下娃娃亲的那个薛家大哥?」
周珩点头,然后眼神有片刻的放空。
赵氏小心翼翼地问:「之前陈大人来过之后,你不是说薛家已经被满门抄斩了么?」
周珩闻言很快回过神来道:「我可能找到薛大哥的后人了。」
赵氏一愣,随后问:「可能?」
周珩皱起眉头道:「我也不敢确认,我只是端午节的时候跟他打了个照面,他的轮廓模样跟薛大哥有八分相似……」
「天下之大,人有相似也是有可能的,尤其你也从没见过那孩子,仅凭相似,未必就一定是故人之子。」
赵氏觉得周珩一定是因为无法接受薛家惨烈的命运,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。
周珩却皱眉道:「那人左耳耳廓有一处不大的豁口,而薛大哥也在同一位置有这样一个缺口。我当年曾问过他可是儿时受伤所致,他笑着说这是薛家人代代相传的印记,所有薛家男丁,生下来就会有这个一个缺口。而我活了四十多岁,也只在薛家人身上见过这样的印记。」
他说罢,又低头喃喃自语:「可他为何会是夏娘子的夫君?为何会成为参顶子村薛家的人呢?」
赵氏一听是夏娘子的夫君,顿时想起之前夏月初手腕的青紫,忍不住皱起眉头。
但她见周珩这样苦恼,还是建议道:「夫君既然对此事如此耿耿于怀,不如去参顶子村走一趟,免得一直悬在心里。」
周珩苦笑道:「我又何尝不想去一探究竟,但又怕他不是,万一再把薛承的消息暴露出去,岂不是给他招惹祸端。」
赵氏闻言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了,二人相对沉默。
半晌后,赵氏忽然道:「夫君,当初娃娃亲一事,是你和薛大哥两个人的约定,其他人并不知道,不如你不要提京城薛家之事,只说觉得他像有过口头婚约的故人之子,先试探一下如何?」
周珩闻言恍然大悟,一拍脑门道:「夫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!是我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!」
他说着急忙起身,片刻都不想耽搁,恨不得能立刻飞到参顶子村去一探究竟。
赵氏一把拉住周珩,嗔怪道:「你这样着急忙慌地跑去像什么样子,再把人吓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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